是谁扼杀了那颗信任和善良的心
文/杨维拉
记得第一次来西安的时候我才七岁，那时的我总是害怕自己走丢，于是总是一路上拉着妈妈的衣角不放。我小心翼翼的跟着妈妈的脚步走。小小的我总是一路拉扯着妈妈的衣襟一边好奇的问妈妈，妈妈，我们这是到了哪儿。妈妈耐心得回头的微笑着看着我，说，孩子，再坚持一会。医院了。在这个城市里，我总是见到一群比我还小一点的小孩子，穿着脏兮兮的衣服，蓬头垢面，在路边拉扯着行人的衣服，嘴里还不停地喊着，叔叔阿姨，行行好，给我一些钱吧。如果行人不给，他们就穷追不舍，直到行人被逼着没有办法只好把钱给他们。那时，好奇的我抬起头来问妈妈，妈妈，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。每逢这个时候，妈妈总是长叹一口气，说，他们真的很可怜，肚子都吃不饱。“那我们给他们吃的吧。我把妈妈给我的零食送给他们”。我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。当我把自己手中的零食给那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的时候，她突然冲我笑，我也冲她笑了笑。那时我觉得施舍是一件快乐的事。
我十一岁的那个夏天，爸妈因为要去西安参加一些会议，我又来到了这个我熟悉的地方。那是个毒辣的大热天，仿佛要把西安这座城市蒸熟，活活一个大蒸炉。暴热的有点像残酷的法西斯政权。我和爸妈在大街上走着，汗水浸湿了衣服。我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一样。忽然，眼前走过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年夫妇，看起来快有六十岁了。他俩颤颤巍巍的走着，互相搀扶着，男的仿佛是个瞎子，一路拉着二胡，女的用拐杖支撑着羸弱不堪的身体，一只手还拿了一个碗。里面放着一些毛毛钱。二胡拉的很凄楚，仿佛在诉说着他们自己的不幸生活。他们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。见此状，我拉着爸妈的手，奋不顾身的跑过去，给他们一下子给了五块钱。因为我觉得他们实在太可怜了。但是还要靠自己的技艺讨饭吃，他们这么大年纪，无儿无女，孤苦伶仃。但是却不想着不劳而获。妈妈摸着我的头说，“好孩子，妈妈支持你。你是最可爱最善良的孩子。善良是人最大的美德。要时刻保持善良的心。”从那一刻起，善良的根在我心中深深扎根。
上小学六年级的一次班会上，老师让我们每个人说出自己的新年新愿望，轮到我了，我郑重其事的说，“我不希望这个世界上还有乞丐存在，我想把自己好吃的，好玩的东西，还有攒下来的压岁钱全部给他们。我想让他们不再在街头流浪乞讨。”不知是什么原因，老师的脸上并没有漏出惊喜的神情，而是对我说：善良的心是好的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，他们有些人也是在行骗。懵懂的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，却始终不理解老师说的话的真正意思。
没想到，这话应验了。那是在我高三艺考的那一年夏天，又是大热天里，我匆忙的穿过离音乐学院不远的小寨街道旁。正在这时，一个耷拉着脑袋，眼神呆滞，手里还抱着大头小孩的年轻母亲吸引住了我。她那枯皮似的双手，还有小孩无助的眼神着实让人心生怜悯。我不由自主的停下匆忙的脚步，我猜想那小孩必定是得了脑积水，无人医治。我俯下身来，掏出自己仅剩的五块钱零毫不犹豫的给了这对可怜的母子。半年后，我考上了音乐学院，不过那对可怜的母子还在。只不过我发现孩子的脑积水越来越严重，头越来越大，母亲枯瘦如柴的手臂有些支撑不了孩子的头了。在我看来，他们是所有乞讨的人中在可怜的，所以每次我出学校门都要刻意带一些毛毛钱，为的就是给他们这些可怜的人钱，尤其是那对可怜的母子，我希望孩子的病能够早点医治。有一天，和一个朋友一块出去，她见我给这些乞丐钱，很严肃的对我说：“维拉，你怎么能发这些慈悲心肠啊。他们都是骗子。你最同情的那个脑积水小孩，他的妈妈说不定是人贩子。她不是他亲妈，要不然怎么不带着孩子看病呢。这都一年多了还在这儿乞讨，肯定有问题。”我疑惑的看着朋友的脸，她说；“我骗你干嘛，事实就是这样。”我难以置信，直到有一天，我又看到了那对母子，怀里的孩子已经在翻白眼，那无助痛苦的表情让人心疼，被病痛折磨的额头上都是汗水，母亲却露出了她的真面目，她还在若无其事的数着钱，看着手机。一副悠闲地样子。那一刻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突然意识到朋友的话是对的。那天，我心情很沉重的回到了学校。为了了解到更多的真想，我上网查阅了资料。我恍然大悟，那小孩是被人贩子偷来的，有可能刚开始是健康的孩子，后来被人贩子捉到后打了针吃了什么药致残。以便于更好的行骗。我也明白了好多残疾孩子被迫乞讨背后的残酷真相，原来他们很小的时候都是健康的孩子。却过着如今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。
我想很多人最初的信任和善良的心都被这个残酷的社会所扼杀，变得麻木不仁。我也如此，直到现在，那个“可怜的母亲”还在为他的大头孩子乞讨。而我每次见到他们心情却是那样复杂，包括那些形形色色残疾的在街头乞讨的成年人。我不知道我最初那份单纯善良信任关怀的心该驶向何处，该如何安放。我只知道，夜晚在街道上走着的时候，每当西安这座古城的风吹拂着我的面颊的时候，我感受到的是一股刺骨的咄咄逼人的寒气。夜晚的路灯不再是那样温馨，而是蕴藏着危机和幽怨感。是谁扼杀了人们原本那颗对社会关爱和信任善良的心，我不知道，况且我也害怕知道这个残酷的又现实的答案。
杨维拉，中共党员，年出生。城关中学教师，毕业于西安音乐学院声乐系，多次参加陕西省各项声乐比赛均获殊荣。从小爱好演讲，朗诵，写作等。在合阳中学就读时，多次在关雎诗社发表诗歌。毕业以后，在繁忙的音乐教学之余还笔耕不辍。
总编：金水编辑：周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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